为他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

——记爱着夏世钢的那些人们

永川日报记者 付 丽/文 赵 丰/图

       每天清晨7时40分，一辆汽车准时出现在永红小学校门前。12岁的夏世钢由父亲夏庆洪开车送到学校，同行的还有母亲陈世连。

       “慢点，昨天摔的口子都还没好……”夏庆洪推开车门，打算扶儿子下车。孩子拒绝了，坚持要自己来。前后挪了好几下，他才成功钻出来。之后，他一瘸一拐朝教室走去，每往前一步，艰难且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   12岁的夏世钢看上去阳光开朗，尽管行动有些不便，但谁也想不到他是一个脑瘫儿童。而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照顾他的“爸爸妈妈”，却是他的养父养母。

       养父养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

       2004年，永川城区一家医院内，一名刚刚出生的男婴被人用塑料袋包裹，扔在医院草坪中。在被市民发现后，男婴被送至抢救室。男婴的不幸经历快速传开。当年，夏庆洪的弟媳也在这家医院治疗。“这事听得人心头难受，我们准备去看看。”夏庆洪说，通过后来核实，男婴出生那天是被16岁的生母扔掉的。

       之后，夏庆洪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，看到了戴着吸氧面罩的男婴：大眼睛，很安静。第二天，夏庆洪找到男婴家人。“你拿去养，我们养不起，让他长大孝顺你。”夏庆洪从孩子亲外公那儿接过夏世钢。

       夏家拿出4000元，给孩子缴了抢救费。在没有作深度检查的情况下，带着这个瘦弱的男婴回了家。当年的这个男婴，就是夏世钢。

       第一次给夏世钢洗澡时，陈世连就发现儿子大脑后的两个血包，但未能引起重视。

       2004年6月到2005年底，夏世钢跟正常孩子一样长大，能哭、能笑、会吮手指头，夏庆洪夫妇很幸福。“这孩子活下来不容易，我们该加倍对他好。”夏庆洪说，儿子跟着两个女儿一起成长，直到1岁半，夫妻俩才觉察到儿子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，夫妻俩带着儿子去了重庆儿童医院，医生一席话让两口子瘫软在地。当年的一摔，导致孩子大脑受损，夏世钢被确诊为“脑瘫”。

       带着孩子回到永川，夏庆洪与妻子商量，不能放弃：“这孩子不容易，我们收养了他，就得对得起良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，夏世钢因脑瘫出现的症状越来越明显，出现了智力缺陷、语言障碍、运动障碍、姿势异常等。

       再苦再难谁都没有放弃

       最初几年，陈世连的父母会帮着照顾这个领养来的孩子。出门时，外公外婆找来一根竹竿，一人提着一头，夏世钢半挂在竹竿中央，双脚拖地行走。后来，两位老人年事渐高，夏庆洪又要挣钱养活一家人，照顾夏世钢的重担就落在陈世连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2011年，听说河北有家医院治疗脑瘫儿很有名。陈世连夫妇连夜买了机票，带着7岁的夏世钢去了邯郸。

       医院表示，脑瘫儿想要恢复到正常水平几乎不可能，但通过手术治疗，孩子能从目前2分的行动能力，恢复到六七分。这一年，陈世连一家花费近20万，带着儿子去邯郸做了4次手术，让夏世钢从以前脚尖着地行走，逐渐变成脚掌贴地，趿足而行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小儿子身上。”夏庆洪说，孩子的后续理疗和抚养两个女儿的费用，几乎把家中积蓄掏空。为了省钱，陈世连开始自学康复理疗。

       前年，为帮着照顾儿子，夏庆洪干脆将生意转手，这也让一家人失去收入来源。

       陪读的日子，妈妈是她的同桌

       2012年9月，8岁的脑瘫儿夏世钢开始读书了。在与丈夫商量后，陈世连决定陪读，儿子能读几年就陪几年。

       “孩子智力不好，走路一瘸一拐，没办法，只有壮着胆子去跟学校商量。”陈世连说，最后，学校征求了其他学生和家长的意见后，允许她跟着娃娃一起上课。从那天起，陈世连成为这个班的一员，坐在第一排的最边上。

       小学一年级，陈世连与儿子同桌，只有小学文化的她笔记做得最勤，因为她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听懂老师讲的知识，唯一能做的，就是记下来，回去重复讲给儿子听。“他们学什么，我就跟着学，儿子反应能力比别的孩子慢，但肯学。”陈世连开玩笑，说这几年，她等于再读了一次小学，挺划算。

       下午放学前，陈世连把数学老师布置的算术题抄在夏世钢的作业本上，晚上再跟着儿子一起完成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些年有人劝过我们，别让他读书了，也有让我们放弃治疗的，但我们既然收养了他，孩子就是我们的责任，否则良心上过不去。”陈世连说。

       那些爱着夏世钢的人给他撑起了一片无雨的天空

       2012年9月，夏世钢来到永红小学。校长宋朝伦看到孩子先是吃惊，后听夏庆洪夫妇说明原委，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入学。

       “孩子智力不好，走路一瘸一拐，没办法，只有壮着胆子去跟学校商量。没想到宋校长爽快答应了。”陈世连说。

       上学没多久，有几位家长来到校长办公室，要求夏世钢转走，不能在该班上学。原因是害怕夏世钢和陪读的妈妈影响老师教学，影响全班教学质量。学校多次与家长协商沟通后，各位家长为夏庆洪夫妇行为所感动，同意夏世钢跟着其他娃娃一起上课。

       按学校规定，随着年级的增高，教室楼层就会相应增高。为了照顾夏世钢上下楼困难，只有夏世钢所在班级的教室不动，在3楼第一排靠近走廊处。学校算过时间，51步楼梯，如果顺利的话，夏世钢扶住栏杆走一趟也需要5分钟，但这个过程也需要照顾。

       在学校，对妈妈陈世连来说，最麻烦的是儿子如厕。大脑神经受损，导致夏世钢踝关节不能弯曲，大便时必须有人在背后支撑着，否则就只能直挺挺地倒地。

       “刚开始孩子小，不重，我就带他去女厕所，但毕竟是男娃娃，再大点了，我就跟着他去男厕所，有时候真的很尴尬。”陈世连说，后来，学校的保安知道了这个情况，主动来帮忙，这才让她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夏世钢所在班级制定了轮流照顾他的特殊方案，将班上32个男生分成8个组，组建了“爱心帮扶团”，负责一天各个时段照顾他在校期间的生活和学习。他们不仅仅是把夏世钢背上背下，帮助上厕所、参加户外活动，给他打午饭，帮他交作业本，讲解不懂的难题，课间还常常围着他，一起讲故事、说笑话、交流学习心得……一天下来，常常让这些本来就不大的孩子腿脚发酸、疲惫不堪。但是，同学们坚持了下来，他们在照顾夏世钢的过程中，被夏家人的精神所感动、所传染，“与夏世钢一起成长”成为他们共同的默契。

       “叮铃铃……”下课铃声响起，夏世钢在同学的搀扶下准备下楼进行课间活动，他的脚步蹒跚然而坚定，身后是母亲那一双充满深情和热望的眼睛。